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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嘎皮央:土林深处的两颗明珠


    东嘎皮央是一处石窟壁画遗址,位于西藏自治区阿里地区札达县县城北边约40公里处。东嘎、皮央是这里两个邻近的村子的名字。东嘎皮央,就位于这两个村子附近的土石山崖上。遗址在东嘎村的部分,是一组石窟群,是中国发现的规模最大的佛教古窟遗址。遗址分布在皮央村的部分,是一处由寺院、城堡、石窟和塔林组成的大型遗址,总规模比东嘎大。
    
    路标指向土林深处
    已经在高原上游走了七天时间,高原反应并没有消失,而且有日趋严重的感觉。在平均高度为五千米的苍茫高原上行走,除了身体的不适感以外,还有持续不断的兴奋和期待感。从我们进入札达地区后,这种兴奋与期待又被厚重的历史感裹挟着,无法挣脱也不能回避。
    
    斑驳山体记录着皮央城堡的沧桑变迁(接片)
    
    高原牧场衬托下的东嘎城堡
    我们沿着曲曲折折的土林沟向距札达县城西南四十公里外的“东嘎皮央”进发,时光的记忆还停留在有着七百年历史的古格王朝时期,据说东嘎皮央曾经是古格王朝的附都和文化中心,其地位相当于内地明王朝北京和南京的关系。当年这里达官显贵云集,商贾僧侣穿梭其间,形成了一个区域性的、非常繁华的政治、文化和商业中心。当古格王朝从历史上消失的时候,东嘎、皮央也同时人去楼空,古格的遗民们离开了巍峨的城堡和富足的土地,突然从人间蒸发了。
    据历史学家研究,古格王朝强盛时人口达到了十万人(需要说明的是现在札达全县人口也才有五千人),但是仅仅扎布让的洞窟规模也只能容纳两万人。于是专家们推测,围绕着当时的国都扎布让一定还会有很多未被发现的古格人遗址。为了找到这个推测的证据,人们开始了寻找,终于在一九九二年于苍茫的土林深处发现了东嘎皮央遗址。
    东嘎、皮央是两个小村落的名称,人们不知道这两座巍峨的城堡和石窟群叫什么名字,为了便于记录考古学者们在自己的发现日记中写下了“东嘎皮央”的字样,从此这两个小村落名称就成为这片石窟群落的名称。从北京出发前做了一些功课,但是令人沮丧的是关于东嘎皮央的介绍非常少,也缺乏深度。其中提到最多的是这里洞窟之中的壁画,似乎这里除了壁画之外,就没有更加值得关注的地方。但我认为文化需要载体,壁画艺术既然是古人文化的一部分,就需要一个能够承载其伟大或灿烂的人文环境。因此我觉得东嘎皮央的看点绝不仅仅是那些记录了浩繁文化元素的壁画,应该还有那些潜藏在文化背后的社会、经济、人文等等更为深层次的元素。
    或许是抱有这样一种探寻的渴望,当我们即将光临这个带有神秘色彩的人文景点之前,多了一份期待,多了一份猎奇心理。
    从札达县城出发,在土林中穿行了大约三个小时后,一座“遍体鳞伤”的土林山丘横亘在眼前。它高耸云间,赫然凸立在苍茫的土林之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直觉告诉我们这种斑斑驳驳的山丘曾经有着不同的身世和经历,站在路边能看到山上密密麻麻的洞窟,延绵不绝,俨如蜂巢,的确这就是被称为“东嘎皮央”的古格时代一座非常宏伟的城堡。这里留下了古格人生活的足迹,也遗存着几个世纪前这个伟大王国留下来的各种各样的珍稀宝藏。
    上个世纪初有一位英国探险家麦克斯曾经来到过这里,但是严酷的高原气候令他吃尽了苦头,他没有进行任何具有价值的科考和发掘,就匆匆地离开了,在他的日记中我们只能看到非常简单记录:“这或许是一个巨大的城市或古堡的遗址”。之后,他的这些经历和记录根本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直到八十年后的一九九二年,随着国家组成的联合考古活动开展,这个宏伟的城堡群落才被真正发现并逐渐被外界所认知。
    然而,据说在这个地方最早的考古工作不是专业的考古队伍,而是生活在这里的藏民,他们将洞窟中遗存的部分佛像和珍稀宝物搜集起来放在一座简单修缮的洞窟中供奉起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批珍贵文物遗失了。尽管这些文物后来被追回,但之后这里就经常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陌生人,他们到底偷盗了这里多少文物谁也不知道。据说古格王朝盛产黄金,因此这个富足王朝一定会遗存很多价值连城的文物。当代有位作家写了一本叫做《藏地密码》的长篇小说,小说根据这种假设编制了一段非常惊艳、离奇而又荒诞的寻宝故事:古格末代王朗达玛灭佛的时候,僧侣们将寺庙中的宝藏、经书、史料等秘密地隐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为了让后世真正的“圣使”能找到这些宝藏,他们派使者将寻找这些宝藏的信息送到了南美洲,并在那里教化了原始森林中的土著居民,让他们构筑起了举世闻名的玛雅文明(?)。为了找到这些宝藏,纳粹希特勒曾派出三支探险队来到西藏,苏联人觊觎着这块土地,美国人、英国也不断光顾雪域高原,其目的都是这些传说中的宝藏。但是最终我们国家组成的一只带有民间色彩的探险队伍,进入到高原腹地探寻,他们历尽千辛万苦、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最后找到了藏匿于高原秘境“香巴拉”中的这批宝藏。
    其实不论是文学作品也好,民间传说也罢,都不足以成为信史被史学家们认可。西藏大地上很多古代王朝从信史的角度缺乏考古学意义上的实物和文字方面的佐证,但是这种信史贫乏的现状并不能抹去西藏先民们曾经有过的辉煌。在西藏有很多民间传说和浩繁的史诗作品,我相信这些传说和史诗的内容就是世代口口相传而留下来的历史,只要我们沿着这些脉络去寻找一定能有所收获。
    东嘎、皮央石窟构成了一个非常庞大的石窟群,是西藏现在已经发现的最大石窟群遗址。它位于札达盆地边缘的一小片绿洲之上,有一条清澈的河水静静地从它们身边流过。绿色草地上,青翠之间点缀着红、黄相间的花朵,牛羊成群,牧歌声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皮央石窟的规模大于东嘎石窟,两处石窟群遗址南北相距仅仅三公里的路程,我们从札达县城方向过来,首先到达的是皮央石窟。
    

皮央村及皮央遗址


    在白云和蓝天的衬托下皮央的石窟绵延一公里密布于整个山丘,皮央洞窟数量号称“前山一千,后山一千”。我们沿着前山一条布满了碎石的山谷向上攀登,尽管不是披荆斩棘、逢山开路,但是陡峭的坡道也算是经历了一番艰辛。在皮央的前山山腰和山顶上,分别残存着古格时代修建的佛寺、大殿和高级僧舍的遗址,后山则遗存着宫殿、护法神殿以及大量洞窟遗址。
    
    高耸山体上的神殿建筑
    神殿、寺庙和礼佛洞窟都是精神层面的建筑,而这里大多数石窟最主要功能还是为了满足基本的居住和生存的需求。没有历史资料记载那个时代人们的生活状态,但是从密如蜂窝般的洞窟分布和窟内格局来看,这里的石窟主要功能不外乎储物、居住、修行、礼佛和皇室宫殿几大类。尽管我国其他地方发现的石窟多为纯粹礼佛用途(如敦煌、龙门麦积山等),但是在西藏的石窟(如扎布让的古格城堡)则更加偏重居住和实际使用方面的需求。考古人员研究发现,在这里很多洞窟开设有窗洞,有的洞穴深处残留着烧火痕迹,说明曾经有人长期在洞窟中生活。在那个时代,不论是僧侣还是信众,为了遮风避雨和日常生活都会开凿洞穴居住。
    翻阅了东嘎皮央考古调查资料,发现这些资料多偏重于佛教文化传播和相关壁画方面的内容,而洞窟建造和使用者的社会形态和生活状况等方面的内容却很少涉及。或许是无文字可查,也无考古发掘佐证,这个重要的课题被搁置起来;或许遗址发现了精美绝伦的壁画,这个重要的课题被忽略了。这里曾经是古格王国部分皇亲的居住地,在古格的历史上也曾出现过东嘎皮央与古格王室对峙的情况,说明这里的不仅是宗教中心,还具有很强的政治势力和经济实力。西藏地区由于自然条件恶劣,社会的进化较内地晚很多,很可能当中原王朝已经高庭广厦,而这里还处于穴居的时代。因此我认为这里的洞窟就是当时古格人最主要的方式,他们开山造窟并长期生活在其中,不仅可以遮风避雨,不仅可以便于敬佛、礼佛,还可以在外族入侵的时居高临下便于防守。
    我们艰难地攀上前山的山顶,这里有两个保留完整的洞窟并且安装上了门。现在的东嘎皮央还没有正规的旅游接待管理,也没有正规的管理人员看管,只有一位蓬头垢面的老者拿着寺庙和洞窟的钥匙,收取了每人十元钱的参观费后,他打开了大门紧锁的两个洞窟。
    
    遗址管理员,一位颇具隐士风骨的老者
    洞穴内光线很暗,老人开启窟门,默默地站在一边任凭我们参观和拍照,只可惜光线太暗加上小小的洞窟内人头攒动,没有留下像样的图像记录。同我们之前看到的很多藏地寺庙相同,造像被毁,壁画保留完好。
    
    皮央村儿童,被我们长枪短炮“折磨”了很久
    从另一条路下山进入到皮央村,这个很小的村庄内散散落落地建有一些藏式民居,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缠绕在这些民房之间,村中非常安静。高耸的皮央城堡成为了整个村庄的背景,几个世纪前的石窟遗存与步入现代社会的小村落形成鲜明对比,相比之下村中的房屋显得非常光鲜和亮丽,看得出这里开始渐渐地富裕起来,很多人家都在盖新房。在一个小院落中家见到了几位从拉孜地区来的建筑民工,他们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几乎所有新建房屋都由他们承包。这些民工非常热情,他们载歌载舞欢迎我们,气氛非常热烈。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藏族村落,我们看到了一场尽管水平业余,但风味独特,韵味十足的文艺表演。
    我们离开了东嘎村,向皮央村进发。距离很近,当我们进入一片被高高的土山环抱的牧场的时候,横亘在我们眼前那高耸峭壁之上的就是东嘎村古老的城堡遗迹。
    车队进入皮央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山梁上那些残破并已经坍塌的寺庙遗址,山体上布满了洞窟。东嘎村南面有一条小溪从东向西款款流过,村子里的食用水就来自这条清澈的小溪。东嘎石窟坐落于村北面的断崖上,洞窟依山势呈东西向开凿,现存石窟大约有两百多座。
    
    后山山体上也密布着洞穴
    
    皮央村新建的藏式民居
    我们到达这里时已接近傍晚时分,领队找来了村长,协商后决定在村边的一片草地上扎营。对于扎营,我们已经心有余悸,于是通过藏族司机向村长征询是否有可以住人的房间,村长一口答应,并带我们去看房子。由于语言不通,我们跟着他在村子中转了很久,最后被带到一个村部模样的小院中,讲好每人20元。这个小院内有房两间,北房是一间很大的房子,墙壁上挂满了村规民约、奖状一类的东西,屋子中间有一个取暖和烧奶茶用的炉子、一个墙角处堆满了杂物,几件茶几类的家具和半圈藏式“沙发”。原来这的确就是东嘎村村民委员会,环顾这简陋的村委会,那一圈“沙发”正好可以作为单人床使用,于是我们四位队友在这里安顿下来。
    接下来开火做饭,藏族司机米玛用牛粪帮我们点燃了炉子,我们从村边小河中取来了水。将札达县城采购的方便面、各种罐头和蔬菜等尽数取来,一顿热气腾腾的面条很快成为我们丰盛的晚餐。队友翻出了前两天余存下来的少许白酒,人各一杯,虽不能畅饮,但细酌浅尝也别具一番情调。没想到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我们居然有这样的际遇,居然能在如此简陋房间中伴着一盏孤灯围坐在熊熊的炉火边任思绪飞翔。
    
    城堡下有一片水草丰美的牧场
    
    建在土林山体上的城堡摇摇欲坠
    
    高耸的东嘎城堡
    炉火正旺,想想那些在风中扎营的队友们,想想一路上我们的艰辛和奔波,再想想两天来古格先民给我们留下来的一个个现在还无法破解的谜团,伴随着温暖的牛粪味道,我们悠悠然进入了梦乡。
    

结语


    清澈的小溪像一条弯弯曲曲的丝带,连接起了东嘎、皮央两处古代伟大的遗存,也连接起了一片片绿色的牧场和清澈的水洼。她轻轻地抚摸着身边的村庄,给生生不息的人们带来了甘露;她绕过草地,穿过山谷流向土林深处,最后她来到了象泉河谷汇入了象泉河,奔向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在这片苍茫的土地上,有这样一群灿烂而又神秘的古老王朝的遗存。目前,考古学发掘还无法解答我们我们心中存留的诸多疑惑,如此巨大的石窟群建造于何年?它与古格王朝的关系如何?其社会形态与社会结构又是怎样?……这些疑问现在都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我相信随着考古工作的深入,随着对西藏文化的不断研究,随着外界对这块苍茫土地的认知,这些疑问都终将会一一被解开。
    对此,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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