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代人,封泥已经陌生,然而其意义和价值却非同一般。1995年,收藏家路东之发现并保护的大批秦封泥,被专家称为“是可以弥补《史记》、《汉书》缺憾的珍贵文献,是统一的中国封建王朝第一部百官表和地理志。”在新旧世纪之交,路东之创办的古陶文明博物馆又陆续入藏了约400品战国封泥。而在此之前,人们从公开出版物上所掌握的战国封泥不过30枚。为了弄清这400枚战国封泥的身世,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文博专业和古陶文明博物馆共同组织了调查及相关学术课题的研究。 这些版别各异的“笃”字封泥是商贸过程中诚信的标志。 以往所知的战国封泥与这次发现 在纸张未出现之前,文书、信件一般都写在竹简上。为了防止简牍在传递过程中被人私启窃看,遂将竹简捆好后用泥封在结绳处,并在泥上加盖印章,借以起到“以检奸萌”的作用。这块打上印章的泥团,就是封泥,亦称“泥封”,被人形象地称为是“简牍之锁”。 古文献中记录封泥使用情况的不乏其例。《周礼·秋官·职金》载:“辨其物之美恶与其数量,而玺之。”即为在财货上压印封泥之制。《云楚睡虎地秦简》中也形象地叙述了印与封泥的关系。“封泥”一词最早见于《后汉书·百官志》守宫令本注:“主御纸笔墨,及尚书财用诸物及封泥。”但从文物发现的角度,封泥的发现并不太早,直到清晚期,金石学家才确认了曾被误作“印范”的文物为汉代封泥。与之相仿,人们对战国玺印的认识也比较迟。古玺印的收藏与研究虽不晚于宋代,但直到明朝,人们还不能确认其为战国遗物。至清代中晚期,金石学家们才明确地指出“古玺”是六国(战国)遗存。以罗福颐先生为代表的研究学者曾认为,现存古代玺印大多出自墓葬,是随葬品,因而和实用物有相当的差距。而封泥则是实用物的遗存,表现了一个时代实用玺印的制度和文字的真实情况。 新蔡故城遗址位置图。 经过一个多世纪的研究,古文字学家已能分辨出燕、三晋、齐、楚、秦、巴蜀等国玺印的具体特征。战国玺印虽为古史的重建作出了自己的贡献,但从清晚期吴式芬、陈介祺作《封泥考略》并辨识出3枚战国封泥,直到1994年孙慰祖《古封泥集成》(其间著录包括《封泥考略》中的3枚共21枚战国封泥)出版,人们所掌握的战国封泥,竟不超过30枚。 战国时封泥使用想象图。绘画/李晟 上个世纪末的一天下午,一个河南人跨进古陶文明博物馆,说有一些奇怪的封泥要给馆长看。30余方大大小小极不规则的杂色泥疙瘩使路东之大为惊异,确认是封泥没有问题,可上面印压了同一个似是而非的怪字,却是风格、版式各有不同。路东之买下这批封泥后了解到,这个不断出土战国封泥的地方是河南驻马店地区的新蔡。20世纪90年代,当地居民知道“鬼牌”(蚁鼻钱)能卖钱,于是在田间劳作、建设取土或雨后、农闲时,争相捡拾“鬼牌”。同时,他们也发现了一些像烧土块一样的东西上有字,渐渐有人收集,也渐渐有外乡商贩收购。这些封泥后来陆续集中在少数藏家手里,而那个“地方”还在不断有新出现的封泥流向市场。为了弄清这批封泥的身世并得到更多,路东之于2001年5月18日亲往新蔡,历尽艰辛“寻访战国封泥”。在前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古陶文明博物馆陆续获得近400品战国封泥。路东之找来共同研究封泥的周晓陆,周晓陆又将相关情况汇报给北师大历史系。于是,北师大历史系文博专业与古陶文明博物馆决定共同组织调查。我们遂于2002年11月3日同往黄淮平原新蔡故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