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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游走边缘


    当我的思绪飘过青海祁连山,一首无限哀婉的歌谣似乎从眼前飘然而过:“失我焉支山,令我嫁妇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只有深切感受过她的美,才能发出如此彻骨的叹息。匈奴人的挽歌没能阻挡霍去病的铁骑,但祁连之美,却洞穿了2000多年的时光,让我难以遏抑游走的冲动。
    
    魅力大柴旦
    
    
    从甘肃方向绕走青海、在青藏线上下“逆行”,是我长久以来的梦想。纵然真正得以成行,我依然感觉如坠梦里。
    从甘肃南面的阿克塞直入青海的大柴旦,260多公里的路上大多是人迹罕至的戈壁滩。到了青海境内后,笔直的道路直插远方,更是让司机们倍感无趣。可就是在这段“单调”的旅途中,时而青山空谷,时而彩虹飞舞,倒把我弄了个手忙脚乱。
    这段是不折不扣的彩虹之路,空旷的原野,广阔的天幕,给彩虹提供了巨大的展示舞台。同行的摄影师曾有过走上一遭遇见三次彩虹的经历,甚至是彩虹双飞。可恶的是,大柴旦周边的蚊子又大又毒,要全身包裹才能攫取美景。
    
    
    就是这段路,让我们在不知不觉间,从海拔1500米升高到3200米。
    虽然大柴旦的马海达坂是典型的内陆高原荒漠,但天高云淡、蔚蓝如洗的天气,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也变得色彩纷呈,不时还能看到远处湖泊闪耀的银光。虽然地里长不出东西,但靠着地下富饶的矿藏,大柴旦也就此渐渐繁荣了起来。
    邂逅青藏线
    
    在大柴旦我们不曾停留,就直接奔向德令哈。这一线的315国道与青藏铁路交缠邂逅,景色变得旖旎动人起来。实际上,青藏铁路就此向西直接穿越可鲁克湖和托素湖,315国道却从两湖旁擦肩而过,多少有些惋惜。
    
    
    就在我们途经这段国道时,道路两旁到处是机声隆隆,连温顺的羊儿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惊吓,似乎有条沿线的辅路正沿着铁路施工。真希望下次途经此地,也能自驾饱览青藏铁路的沿线风景。
    “茶盐”观色
    
    从大柴旦一路走来,我们放弃了大小柴旦湖、可鲁克湖和托素湖,就为了赶来看茶卡盐湖。这是柴达木盆地有名的天然结晶盐湖,绝美的“盐湖夕照”,让我们流连忘返。
    
    
    这片盐湖从清代乾隆年间开采至今,已有230多年的历史。湖面深处,现代化的大型采盐船往来游弋,湖畔的小火车来往奔驰,岸边的盐砣好像雪山般矗立,让人倍感新奇。可惜的是,景区制盐过程不让参观,让人不禁悻悻然。
    好在有一些美院的学生在这里,他们堆起盐砣,打算创作盐雕。从外形上看,他们的作品似乎是一座座盐制的佛塔。
    
    盐湖的湖面上,有时候竟会结出厚达数米的盐盖,异常坚硬。采盐工人于是在盐盖上铺上铁轨,造就了这种盐湖独有的小铁路。
    盐场运盐的小铁路也不向游客开放,锈迹斑斑的铁轨让人感觉已被废弃多年。可没想到的是,陆续有几辆小火车“吞吞吐吐”地从身边经过,我们便壮着胆子拦了辆小火车,感受了其中的乐趣。
    
    司机师傅不停地告诉我要去厂部办手续才能坐观光小火车,可架不住自己也寂寞,很快聊熟了。据说,幸运的话能在盐湖看到海市蜃楼;我们运气不好,来之前一场大雨,盐湖里的盐花都化得七零八落了。
    柔美橡皮山
    
    带着些许遗憾离开茶卡,我们沿着109国道继续东行,开始翻越海拔3800多米的橡皮山。车到半山腰时,山的色彩越来越纯净丰富,墨绿色的灌木一簇簇点缀在草原上,羊群和牛群散落其间,各吃各的草,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柔美翠绿得令人沉醉。
    看见牛羊自由自在的样子,真是让人眼馋极了。我们都忍不住下了公路,要与它们共同分享这份蓝天白云下自由的感觉。
    
    
    成群的牦牛和绵羊在草坡上悠闲地漫步,时而低头品尝鲜美的牧草,时而互相追逐嬉戏,时而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不一会,又是一阵山风吹过,阵阵清凉袭人,舒服极了。
    在路上,我们又遇到了骑着马儿赶着牛羊转场的牧民、追赶秃鹫的孩子、在半路搭帐篷的牧民牧家乐。可以说,橡皮山每一处都是醉人的风景。
    
    这时,两只柔媚之极的小羊羔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球。它们乖巧怯生地望着镜头,连“咩咩”的叫声都不敢发出,羊角上的红丝带更是“萌”得不得了。就冲着这片柔美山川,我们立马决定:在橡皮山住下了。
    高原牧家乐
    
    
    正是在这片经幡旁边不远,小羊羔的主人扎下了他们的营帐。对他的牛羊来说,这片翠绿的草场地势开阔、水草丰美,而且离公路不远,交通也方便,正是他们游牧驻扎的好地方。而大概两个月后,逐水草而居的他们,又要转移到另一个草场,继续这种游牧的生活。
    
    与传统的游牧家庭不同的是,如今的游牧民族家庭的家当比以前多多了。除了要骑马养狗赶着大群的牛羊外,盛载自家的生活物品的运输工具早已是鸟枪换炮,这户牧民家繁多的家当,吃喝玩乐的用具也颇现代,有辆卡车确实方便多了。
    
    
    藏家牧民的小朋友们活泼可爱、干劲冲天,帮着大人们刨坑搭帐篷、搬东西,跟永动机似的。相比之下,我们在高原地带连快速行走都会头晕眼花,看着“童子军”们出工出力,我们却只能干瞪眼。
    
    很快,几张帐篷、一张台球桌,一户牧家乐就这样正式落成了。他们不仅卖些路途常用的小商品,提供帐篷住宿、台球娱乐、道路祈福等服务,更重要的是,还有美味的羊肉和牦牛肉等着我们呢!
    晨语牧歌
    
    橡皮山的意外美景让我们不禁停留,再次前行竟有些依依不舍。不过,看样子也有舍不得让我们走的,这头牛便悠然地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让人不禁联想起“西溪且留下”的千古佳话。
    
    
    清晨的青藏公路上,总能遇见这样沿路放牧的牧羊人。不经意间,一大群羊像白色浪花一样漫卷上公路,转瞬间,任你多好的汽车都要被羊包围,退避三舍。
    
    牧民骑着马跟着羊群,不慌不忙,显得那么淡定又从容。特别是女牧羊人,头上裹着鲜艳的头巾,一手紧握马缰,一手持着马鞭,潇洒的身姿别有一番无言的美丽!当牧羊的“神雕侠侣”和着羊群,渐渐融入大山深处,悠然移出我们的视野时,两人浪迹天涯般的豪迈背影,该让多少人为之痴醉!
    雨润门源川
    
    巡行着青藏公路东方的尽头,我们穿越了喧嚣的西宁城,翻越达坂山,来到了门源的青石嘴。当流火的七月把大地烤焦,海拔3200多米的青海祁连山麓门源川一带,却清凉宜人。当高天的云朵与变幻的天虹闪现,一场大雨把门源的山川尽皆滋润濡湿。
    
    烟雨朦胧间,湿滑的山道如同白练,把我们引向远方的大片嫩黄——门源油菜花地。由于海拔和纬度的差异,当南方的油菜都已经扬花结籽、收获入仓时,祁连山脚的门源油菜花,才刚刚迎来它们肆意盛放的最佳时节。
    
    当我们抵达山脚预约的住地,一轮彩虹竟从眼前的山梁上挂过,真如童话世界一般。很快,我们就将和门源的油菜花来个亲密接触,它们究竟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极品油菜花
    
    七月,只要你穿过幽幽的达坂山隧道来到门源的盆地,无边无际的油菜花便在旷远的山谷中静候着你的到来。那种阵势绝不是“满地尽带黄金甲”所能够比拟的,那是大自然在高原创造的美的奇迹。
    
    在高原深蓝的天空下,整个门源盆地北依祁连山,南邻达坂山,西起永安城,东到玉隆滩,把无边无际的浓艳油菜花统统揽在这里,繁花一片,宛如一个天然的金黄色大盆景。
    
    再怎么堆砌词语,也不能尽数门源百里油菜花海的壮观。每一株花,都充满了万种风情。嫩绿的枝干,金黄的四朵花瓣,娇艳欲滴地沾着露水,傲视天下名草名花,独领着一种不惧霜寒的风骚。
    这里不需要灵敏的嗅觉,目所不能及的地方,也能嗅到油菜花清润的芳香。都说桂花十里香,但这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所蕴藏的香气何止十里,她整整绵延了一百多公里,香气浸透了整个门源盆地!
    
    享受了油菜花的风景和那沁人心脾的花香后,你才能体会到门源人爱花如命的心情了。 而当这祖孙二人携牦牛飘过,前往花田采蜜,你更能感受到一种甜蜜的温馨。这时,我突然想起“祖孙骑驴”的那个笑话,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不过看着牦牛这么壮,驮上祖孙二人应该都没问题吧!
    卓尔不群山
    
    离开了门源,油菜花地依然漫连着天际,直到祁连县的卓尔山脚,依然是大片大片的金灿。
    顺着卓尔山四周的道路俯瞰,八宝镇和半山上的油菜花都尽收眼底。八宝镇的景色是立体的,从上到下垂直分布着森林、农田、村庄、峡谷、河流;顺着河流山谷向纵深望去,更像是一幅悠长的山水画卷。
    
    在半山时,我们还只见一条长长的云带从左到右将面前的群山缠绕,毗邻的牛心山山尖还隐秘在厚厚的云层中,始终不肯露面。可转瞬之间,顿见云开雾散,雪山从云中展露真容,四面的山梁谷地里点缀着一块块黄绿相间的田野,村落、花田、大山、峡谷和低垂的云带,构成一幅幅壮美的画面。
    这里,正是祁连山的精华所在。
    
    牛心山的精华,竟然林林总总地交错在这片山谷里。这片石林,貌似伏在山谷间临战的勇士,让人不禁感叹造化的神奇。据当地人讲,这里的石林又被称为佛爷崖,是108尊得道的神佛化身而成。虔诚的佛教徒来此,还少不了有一番顶礼膜拜。而我们只能贪恋地遥望这不曾希冀的风景,谁也不敢穿过悬崖与美景亲密接触。
    拜别祁连
    
    “青海青,黄河黄,更有那滔滔的金沙江,雪皓皓,山苍苍,祁连山下好牧场……”一首脍炙人口的歌谣,将绝美的青海和富饶的祁连娓娓道来。对我们来说,沿着祁连边缘一路走来,眼见着的是草尖上的鲜花,感受到的是醉人的芬芳,留下的是返璞归真的美好记忆。
    摄影师简介
    
    白英,自由摄影师,爱生活,爱随性拍摄,随时寻找让自己感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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