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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虫草之路


    曾经有次转梅里雪山,在德钦到盐井的破车上,我们偶然地遇到了扎西。百年修得同车坐,被扎西忽悠也算是缘分。这个挖虫草的藏人说,雨崩、明永冰川、九寨沟统统都不能和错给相比。藏族老人说,错给是卡瓦格博的洗脸盆。每日清晨,静谧安详的时刻,湖上升腾起彩云,缓缓飘向雪山——这是神山在洗脸,这边才是卡瓦格博的正脸。如果你没去过错给,就谈不上目睹过卡瓦格博的容颜;如果你没去过错给,就不知道卡瓦格博究竟有多壮美。
    
    
    遥远的错给
    
    很久之前,我做过一个梦。梦告诉我,去梅里转山不要走路线啊!要切进去,切到神山脚下去!那时,我还没有遇到扎西,没想一切都在路上应验了。信不信由你。
    当我们在车上遇到扎西,我觉得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他的汉语并不流利,只是拼命比划,指着胸、抖着手说错给美得无以复加,“真的嘎!真的嘎!”一个陌生人要带你去个陌生的地方看美景,信是不信?我们听着听着,还是心动了。
    于是在酷热之下,我们从海拔2000米的澜沧江翻到了4825米的说拉山口。对扎西来说,小事一桩,可我们死活爬不上去。扎西帮我们背包、打气、唱山歌,“扎西德勒,开心啊,坚持啊……”说上去就有卓玛,可以钻姑娘帐篷。我们爬了又爬,望了又望蓝天,摇着头下撤了。
    这一年,错给,成了我的心病。
    
    
    
    世事难料。有个做药品生意的兄弟问我是否认识藏区朋友,便打了个电话给扎西,结果生意没谈成,却把爬山的瘾勾了出来。藏族兄弟一诺千金,电话那头使劲劝,“要来嘎,要来嘎!”于是来到德钦,前往瑞瓦村。
    临行前一位司机千叮咛万嘱咐我们要买好保险,上了路才知道小命都捏在司机手里,一个不留神就直通阴曹地府。路面上落满了泥石,车不停打滑往前拱。忽然,司机停下车,命令所有乘客坐后面去压住后胎!要压死了,压实了,防止打滑;前面放空,只坐两个司机。所有人如临大敌,旁边的山谷里江水奔腾,司机半站着,双手扭着方向盘冲着乘客大喊:“窗户全部打开,万一打滑你们就往外跳!”
    这是我见过的最牛的司机。我们的车一边擦着货车,另一边擦着悬崖,师傅把后视镜收了,车身被蹭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在我们魂不附体的惊呼声中,车子终于从悬崖边冲了过去!
    
    
    过了险境,天公也来作美,阳光穿云破,杜鹃满山坡。这里的大山,横亘在天地之间,直到撑破视线为止,明着告诉你什么是荡气回肠。
    快到瑞瓦村时,一下车立马被震住了,迎接我们的竟然是荷枪实弹的警察,个个手持冲锋枪,精瘦而结实。警察叔叔问我们干吗的,我们说来转梅里雪山的。接着查了身份证,登记了个人信息,临走还特别提醒我们,旅游可以,不要挖虫草啊!这让我想起陆川的电影《可可西里》。
    小村瑞瓦,扎西的家。扎西夫妇都在山上挖虫草,孩子在镇上上学,家里只有扎西的爸妈,他们都是虔诚的佛教徒,曾去拉萨朝圣。和老扎西交谈,我向他打听错给。他说,上面大雪嘎,骡子爬不上去,你们过不去。我听了心里一凉,又问,那边风景怎样啊?他说,风景相当好!
    初涉虫草路
    
    
    
    第二天吃罢早饭,我们收拾好东西向那龙牧场进发!那是我们要去的第一个虫草营地。
    我问老扎西那儿有多高?老扎西说,半天路程吧。他怕我们走错路还特意送我们一程,可是他汉语不好,他想说“路的趋势是朝右翻过大山”,我们听成了“有条岔路朝右翻过大山”。结果我们放着山路不走,专走岔道,林子越来越密,走到后来没路了。
    我们背着大包从2300米翻到4400多米,只感觉肋骨生疼,肺要炸了,比怀孕还难受。双脚更是直发颤,腿肚子一直抖啊抖!好在带了食物和帐篷,两三天饿不死,有这时间一定能闯出去!
    只能往回探路,大体方向没错,几小时后终于切到正路。略带兴奋之余,高山反应又开始考验我们。爬啊爬,忽然听到铃铛声,刚开始还以为是耳鸣,结果越来越清脆。大声呼救却没人搭理,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原来是牦牛脖子上系着铃铛。这证明离牧场已不远了。咬牙往上翻过了栏杆,看到了木屋,终于到了!
    
    
    
    那龙的营地是空的,人们都上山挖虫草了。当我们抵达营地喘够了气,才惊呆于四周的雪峰环抱,真是美得一塌糊涂。草地周围是杜鹃花,此外白云和雪峰,跟童话世界一样。云雾中的卡瓦格博若隐若现,白马雪山、美拥达雪山、左贡雪山以及无数不知名的雪峰,每一座都熠熠生辉。这哪里是小木屋,简直是超级景观房!这儿和山下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比飞来寺美太多,我们连疲劳都忘了,怎么也看不够。
    
    
    
    又一次感受到藏族同胞的热情。扎西不在那龙,于是邻居平措接待了我们,他二话不说把我们迎进木屋,生火,又煮了锅香喷喷的蘑菇面。没筷子?他就用藏刀一会儿做了三套香木筷。纯野生蘑菇,极为鲜嫩,汤水粘稠,美得筷子都咬碎了。
    平措笑着说,蘑菇多得很,带你们去采!
    于是,我们仿佛回到童年,成了采蘑菇的小男孩,跟着平措走进森林。高山天堂到处是奇珍异草:黄连、大花、紫莲、贝母、格桑花……当然还有虫草。
    
    
    这是平措刚挖出来的新鲜虫草,他今天挖到六对虫草,挖回来之后要用刷子剥掉土,才能露出金黄的本色。在山上,总有人来收这些价值不菲的草药,根据品质不同,价格也高低不等。
    在地表上,虫草就是一根褐色的小草,你必须从茫茫草甸上把它找出来。藏族同胞趴着、跪着,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地扫过去。即便在高寒的山地,运气好的人一天也只能挖到十几对,运气不好只有一二对。我在山上逛了许久,一条也没找到,眼镜也碎了。
    虫草人生
    
    
    夕阳西下,挖虫草的人们回来了,大家把我们围在中央,问长问短。平措则刷了刷他的虫草,盘点这一天的成果,价值都能上千,人们很知足。
    夜晚,炉火映红了木屋,外面是雪山与星空。火舌一闪又一闪,照红每个人的脸膛。我们在一起聊打猎、聊卓玛、聊锅庄舞、聊神奇的错给,一切如同梦境一般。
    
    
    入夜,我们没有睡在平措那儿,他的木屋太小,于是我们睡在大木屋,和赤利一起。赤利这个家伙挖虫草最厉害,是那龙这里的挖草冠军,一天最差也能挖上16对,也就是每天都有数千的收入,属于金领了。
    一大早,赤利推开门说,又下雪了嘎!我支起身体,雪光一下照进眼睛,门口的山顶白了许多,草地依然碧绿。赤利说,别走了嘎,休息一天,晚上再给你讲错给。
    其实我们根本走不了,同伴严重高反,平措放心不下,提前回到营地跟所有人商量怎么办。这里有过汉人高反死亡的案例,他们则边喝酒边想对策。有人建议挖些野生黄连煮汤灌下,苦不堪言的一大碗灌下去,人马上就清醒多了。
    别看藏族同胞穿得破破烂烂,家里并不穷,相比内地农民富多了。这一是民族政策好,二是山上宝物多。听着像标语吧!在这儿其实是事实。
    
    
    
    清晨,红日初升,照亮了美丽的那龙营地。人们再次向山里出发,寻找大自然的珍贵馈赠。人们趴在草甸上挖虫草,姿势似乎很性感,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危险。
    平措就跟我说过他的亲身经历:在山上有一种不知名的虫子,数几寸长,能在你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钻进人体,并钻到血管里去。人根本感觉不到,等它喝饱了血,才会觉得奇痒无比。一抓,就掉了出来。平措甚至挽起袖子把伤口给我们看,血管至今还是青紫色。“相当厉害呢!”他认真地说。
    
    
    
    我们要从那龙走到杜隆营地,这是一段长距离的平路,半悬在山崖上,你都能看见峭壁上有一根横线。风景没的说,视野非常开阔,但我们高反严重,还要背着大包、穿越原始森林找扎西,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说藏家人真是纯朴,赤利和平措真够哥们,不挖虫草了,帮我们背包,把我们送往杜隆。
    半路上,终于见到了扎西。他穿着一身绿军服,黑了很多,几乎认不出来。一年未见,分外亲热。看到同伴仍不适应,扎西埋怨我不该急着上山,应该休息一天再随骡子上来。
    扎西太强悍了。两根绳子绑紧所有大包,背着就走,健步如飞。远远的,第二个虫草营地杜隆牧场渐渐近了。
    杜隆,是梅里外转经的必经之路,海拔4250米,比那龙低几百米。在幽深的山谷中,这个营地比较大,有十几个木屋,像个小村落。藏族同胞们来自下山的村落,只有挖虫草的季节才上来。
    扎西的故事
    
    
    见着扎西就真见着亲人了,晚上,扎西的老婆回来煮饭烧菜,相当丰盛!扎西还买来啤酒,为我们接风洗尘。我们在那么一个高山上受到如此厚待,真是感激不尽,想哭的心都有。遮风挡雨的木屋,温暖人心的炉火,比金子都珍贵。下山后,同伴曾对扎西说,没有你,我们就死在山上了!
    在藏族人中,扎西也算得上是个奇人。他家产丰厚,房子大得被我们戏称“扎西城堡”。他有一个老婆,几百个情人,两头骡子、七头牦牛,还有猪圈、鸡圈、葡萄园、核桃林、农用车……我说,扎西,你是地主嘛!扎西笑着说,是农民嘎。
    扎西说,明天带你翻对面的说拉山口,去错给!我心里高兴坏了!不过那边确实危险,曾经有藏族同胞冬天翻山,结果死在了垭口上。而听着屋外风声呼啸,我像孩子般兴奋,久久无法入睡:千万别下雨,千万别下雪,给我好天气吧!让扎西带我去错给!
    
    
    
    朝阳升起,万道金光,晴空如洗,天气实在太棒了!“不许掉眼泪,我就要去错给了!”扎西一大早开始说自己的老婆,只因为埋怨扎西不肯带她去,她也没去过错给。扎西冷冷地说,“给我在家待着!”说着把几万块钱绑在腰上,厚厚的一圈,拍拍说,“错给要去,虫草也要收。”我开玩笑说,你不带嫂子去是要会情人吧?扎西笑而不语。
    爬上了雪山,就像爬上了个巨大的冰激凌,周围的岩峰捅破了天,有时红褐色,有时铁青色,颜色也随着阳光变化。路上还时不时有点小雪崩,巨大冰块从岩峰上落下,跌得粉碎,冰光飞溅。
    我的脚彻底冻麻了,问扎西该怎么办。他边爬边说,麻了好,不觉得痛嘎。快点翻,久了会变残疾。看看扎西的解放鞋和我的登山鞋,我还好意思说什么呢,爬吧!中午,终于登上了垭口。像所有垭口一样,有个玛尼堆。扎西双膝跪倒,双手合十,念了会儿经文,求菩萨保佑。
    
    
    
    翻过山就是西藏地界了。雪山连绵不绝,无穷无尽,且阳光强烈,能见度极高,看着挺近,实际要走老半天。那些挖虫草的藏族同胞,老远就看到我们。扎西挥舞帽子吼几声打招呼,他们就沿着山脊走过来。扎西说,那都是我亲戚。
    我实在搞不明白,他哪儿来那么多亲戚。山上只要是人,都能跟他扯上点关系。小表弟小表妹、七大姑八大姨,总能挨上边。与其说是收虫草,不如说是走亲戚。
    扎西的亲戚中,我最喜欢的是两个小表妹。一个大概14岁,蒙面少女,眼睛真漂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另一个表妹19岁,她是我在山上遇到的最漂亮的姑娘,美若天仙,看得我魂不守舍。好长时间,我脑子里只有她的美貌,一路不停地跟扎西说,你表妹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扎西说,这样吧,我帮你去说,你娶了她?我说,好啊,求之不得。扎西于是真往回走,要带我去表妹家,见过父母就带她回我家,或者我留下来挖虫草。还说,我表妹刚刚还担心你晒破皮(多体贴人)。我说,扎西等一下,我差点忘了,我有老婆啊。扎西说,没关系嘎,你回去再离婚,快走,就在下面。我说,算了,等我离了再来吧!急得扎西蹲了下来,拍着大腿说,“你胆子太小了,找卓玛要胆子大点嘎!我表妹配不上你?”说得我面红耳赤。
    
    望着天边挖虫草的女人,我被扎西逼得高反都要出来了。   扎西说,女人像一双手。你握上去,有的是冷的,有的是热的。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热的,好感动,握住不愿放。
    情迷错给
    
    
    在扎西的一串串故事中,我终于走到了美丽的克乐勃牧场。夕阳下,梅里主峰卡瓦格博时而陷入迷雾,时而绽露真颜,让人难以捉摸。而实际上,只要能走到克乐勃,不需任何向导,朝卡瓦格博走吧,几个小时后,你就会抵达错给。
    
    
    
    
    第二天,我终于见到了错给。我在林中仰望,这里有的是高耸的雪山,无尽的冰川,满山的杜鹃花海与彩湖,我只恨自己是摄影白痴。但即便是最牛的摄影师,也无法拍出错给的美。叫我把梦境拍出来,太难为我了。
    突然间我想抽烟,扎西劝我不别抽,卡瓦格博看着呢。藏族人认为,这儿不能挖虫草,不能打猎,不能丢垃圾,不能叫喊,哪里都充满了灵性。
    错给,是让我停下脚步的地方。以后,只要有假期,我就去错给,哪儿也不去了。
    
    
    扎西劝我别去爬冰川。我还是去了,身不由己,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冰川。飞奔而下,寒气腾腾,浩瀚、洁白,发出幽蓝的光。
    扎西在后头喊,别再走了,危险!我仍然向前,那一刻,我眼里只有冰川。下面的冻土是松的,一旦塌陷,会把我活埋。我在冰川上爬了三个多小时,亲眼看到右上方的冰塔林轰然倒塌,巨大的蓝冰从身边滑走。
    
    这里的藏族同胞还跟我讲了个事。一个澳大利亚女游客翻过了说拉山口,走向了卡瓦格博。这边是无人区,如果不是挖虫草,一个人都没有。她慌了,走下山谷,饿死在了森林里,身边还有她心爱的小狗,人们搜山时因为小狗叫唤才发现了她。藏族兄弟说,是卡瓦格博把她的灵魂收走了。
    回到克乐勃牧场,我也遭了报应,发烧,幻觉不断,脑子里只有卡瓦格博。梦境中,皓月升起,月光照在卡瓦格博身上,再投射下去,茫茫大地真明净,映照出我的内心。我向神山祈祷,收了我吧,收了我吧!这样再也不会有混人去错给,那里永远是世外桃源,不足对外人道也。
    可是,卡瓦格博放我走了。既然如此,我想,他就是允许我去说、去爱。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肉体注定要灭亡,而我的灵魂,已经永远寄托在了错给。
    虫草之路行笺
    
    【路线简介】
    大致线路:昆明—香格里拉县—德钦县—瑞瓦村
    徒步路线:瑞瓦(2350米)—那龙牧场(4400米)—杜隆牧场(4250米)—说拉垭口(4815米)—多热牧场(4200米)—克乐勃牧场(4000米)—错给(3400米)
    【交通】
    从香格里拉—奔子栏—德钦,有180公里左右,耗时需要7个小时,每天有5班车。但是我们去的时候正碰上修路,所以绕了一个超级大圈,香格里拉—小雪山—大雪山—乡城—中咱—竹巴龙—芒康—盐井—佛山—德钦,走了980公里,一路都顺的话也需要耗时37小时。所以最好等路修好后再去,更加方便。
    抵达德钦后,可能会遇见警察查问,最好事先联系当地村民,说明是游客。而前往瑞瓦没有班车,我们是扎西的朋友开越野车送进村的。进村要沿着214国道开一段,过一座澜沧江上的大桥后转入一条山上的小路。路面非常窄,路上也经常有碎石滚落江中,是非常险峻的道路。
    【住宿】
    长途班车路上,我们都跟着司机师傅,说走就走说住就住,自主选择权并不多。等到了瑞瓦村,我们就直接住在扎西家;上山后,一路住在沿途的高山牧场的木屋内,藏族兄弟管吃管喝。
    【购物】
    由于绕路,我们在小镇佛山采购了大量食物。这里的东西很便宜,比德钦县城里面的超市价格低,我们采购的食品足够吃一两个星期。要是不够,在德钦也还可以再买。
    【装备】
    由于要去雪山野营,所以必须采购气罐这类的户外消耗品。这些必须在香格里拉买好,不过价格比其他地方都贵。
    【提示】
    保险:在香格里拉车站,有好心的女司机嘱咐我们要买保险,因为路上泥石流塌方、雨雪路段很多,搞不好就容易困在路上甚至出车祸。所以最好还是买上保险,万一出事有个交代。
    高反:高反在这一段徒步路上是非常致命的。同伴在半路高反,藏族兄弟们用黄连煮汤灌下去才救过来,不但没去成错给,差点山都下不来。如果高反难以适应的人最好不要涉及这一线路。
    【摄影师简介】
    
    
    刘杰文,电子工程师、作家兼探险者,2001年徒步丝绸之路,2002年徒步西藏,著有长篇小说《去西藏》、《桑树荫故事》,短篇小说集《刘道士》,散文集《露天电影》、《火车火车》,游记《肉体去旅行》等。
    摄影师手记
    惊叹人间真有这么美的地方,更惊叹金钱的伟大力量。或者说,生存不易。实话讲,不知道虫草这玩意到底有什么药用价值,值得人们用命来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茫茫尘世,哪个不是为财痴狂?走访虫草营地,发现藏族兄弟们为了寻找虫草,已经挖遍了山。近处挖完了挖远处,更远处,直至天堂。在天堂里,依然生长着那些金黄的小虫,它们一生昙花一现,人们必须抢在它们化为尘土之前,挖出来,卖到昆明、广州、上海、香港、台湾、新加坡、美国……所有华人居住的地方。
    算我们猎奇吧,太贪了,既要收虫草,又要收美景。许多驴友走路线、去转山,不就是希望看到美景,渴望挑战自我吗?却没人像我们这样,真正和藏族朋友生活在一起。我们再能吃苦,再能抗,比起藏族兄弟还是差太多。磕头长跪几千里,即便死在朝圣路上,也荣光无限。这是信仰的力量。不过在我们这里信仰金钱,希望用钱买到尊重和荣耀。钱,有那么重要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吗?
    人生就是一次旅行,你我皆过客。只要我们爱过,恨过,哭过,笑过,尽量丰富,便可不虚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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