僰人,一个从先秦时期就居住在中国西南的民族。400多年前,一场惨烈的战争却让它神秘消失。 400多年后,云南丘北县舍得乡白泥塘村的村民唱着“祖先在崖子上,主公在崖洞中,老人在供桌上,朋友在酒桌上……”的民歌,告诉世人,他们就是当年侥幸逃脱的僰人后代。每当篝火燃起,他们在月光下唱起这首歌,如同唱出隐藏在村寨里关于僰人鲜为人知的秘密。 神秘僰人 为了探访大山深处“僰人的后裔”,我们决定赶往云南丘北县舍得乡白泥塘村。天近黄昏,我们的越野车才到达白泥塘村。听说有外人要来,村民们一大早就穿上艳丽的民族服装,聚集在村口等候。 虽然自称僰人,1956年划分民族时,他们被归在彝族白彝支系。但他们的服饰却异于彝族,非常独特,特别是妇女的服饰:她们头戴套头,形似鸡冠,周围有各种颜色的小彩珠和海贝整齐排列,并配以银器、骨质饰物等。她们的衣服宽腰大袖,前襟过腰,后襟过膝,胸襟上还绣有美丽的彩色花纹。衣袖、衣领、衣肩、衣尾则绣有彩色的花边。 白泥塘村的“僰人”有自己的传统歌曲,这些民歌一般结构短小,音域不宽,旋律变化不大,但听起来原始古朴,婉转动听。他们的乐器主要有月琴、响篾、三眼巴乌和篾哨。其中月琴最为流行,大多数男子都会弹。 这里最有代表性的舞蹈是“跳乐”,村民说,从四五百年前,他们的先祖迁到丘北时就会跳这种舞,而且流传至今,几乎人人会跳。 由于白泥塘村地处大山深处,交通不便,村民们很少走出大山。因此对于我们的到来,孩子们是最高兴的。他们围拢上来,看到相机却又一哄而散,躲到大树或者石头后面。招呼半天,他们才敢再过来,羞涩地冲着相机摆出各种姿势。 不过,也正是因为交通不便、信息闭塞,这里的“僰人”受其他民族文化的影响较小,至今仍保留着比较完整的传统习俗和民族文化。 一年一祭 通过和乡长沟通,我们参加了白泥塘村村长李加兴家的祭祖活动。 农历十月的第一个属蛇日是僰人的祭祖日,一般来说僰人祭祖为一年一祭,如果经济实力不强的家族可以两年一祭,甚至三年一祭。 这一天,家族男女老幼聚在一起,杀猪宰羊,在族长的带领下带上供品前往藏放祖棺的地点。 祖棺之谜 在一片石林里,村长的儿子李自华和村民赵石才领我们到一个不为人知的悬崖边,一眨眼,他们便攀爬上去,在一个岩洞中取出了祖棺。 这是一段剖开的苦桃木,高约40厘米,中间掏空做成匣子。 族长要当众清点棺内“灵魂片”的数目,如果灵魂片数目增多,只证明族中有人“私自入祖”;如果灵魂片减少,则说明有人“盗祖”。众族人当众查明原因后,由族长当场减少或复制灵魂片,直到众族人没有异议,才用清酒“洗灵”,然后摆上供品祭献。 悬棺 消失的僰人大多采用悬棺这种墓葬方式,即将棺木悬于山崖峭壁之上,其高度一般距地面10-50米,最高者可达百米。至今,僰人生活过的四川珙县等地还能找到大量的悬棺遗存,在与四川交界的云南盐津县豆沙关等地,我也拍到过悬棺。 而白泥塘村的祖棺墓葬方式与僰人传统的悬棺墓葬大为不同,由此也引来一片质疑之声,认为这里的村民并非僰人后裔。为此,当地人曾辩称:以往自己的祖先也是采用悬棺墓葬的,只是后来改变了方式,采用了小木匣盛放灵魂片的方式。 白泥塘村的村民究竟是否是僰人后裔?或许还需要更多的研究和考证。但这里独特的民俗、淳朴的民风,却已让我沉醉和迷恋。 白泥塘村行笺 【交 通】 乘车:昆明东部客运站有多班开往文山丘北的客车,到达丘北后可乘丘北到舍得乡的班车,一天2班,舍得乡到白泥塘村为砂石路,大约12公里。 【住 宿】 舍得乡有几家小旅社可住,条件一般,10元/床/天。丘北县城住宿方便。 【美 食】 当地以黑山羊制作的烤全羊、羊汤锅美味可口,还有各种野生菌、荞麦粑粑、洋芋值得品尝。 【注意事项】 当地天山相连的10万亩舍得高原草场,被誉为“小香格里拉”。舍得乡为高寒气候,注意保暖。 【摄影师手记】 白泥塘村的“僰人”爱笑,一露齿,两颗用金属薄片镶的侧门牙熠熠生光。这让同去的学者们大吃一惊——1974年,在四川宜宾发掘出了10具悬棺尸骨,其中7具成人尸骨有6具都被打去了两个上齿。不过白泥塘村村民却说,打牙的风俗是为了防止人染了瘴气牙关紧闭,灌不进汤药而毙命,这是老祖先遗留下来的习惯。 白泥塘村打牙的风俗是不是僰人凿齿习俗的演变?这还无法考证。不过,曾有专家提出僰人就是白族,因为在当地“僰”与“白”的发音是相同的。但同行专家在白泥塘村发现:这里的村民不会说白族话,服饰也大相径庭,但却和已掌握的川南僰人某些风俗一致,比如服饰上装饰的海贝,这种2000年前在僰人中盛行的古老装饰物至今还在这里延续。 【摄影师简介】 肖育文,摄影师。先后在《中国国家地理》、《环球人文地理》、《中国时报》等10多家主流媒体及40多家报纸杂志发表了40余万字的文章和3000多幅图片。愿用自己的镜头去表现云南的山川美景,并竭力表现农民们苦与乐的交织,在艰苦的现实中充满了理想的精神。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