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从1881年开平胥各庄机修厂用煤矿起重机的锅炉和旧钢材,装配出第一台简易蒸汽机车,到2005年12月内蒙古集通铁路最后一批蒸汽机车下线,124年间,中国人关于铁路的记忆,大多离不开火车远去时漫天弥散的浓雾。多年来专注于拍摄蒸汽机车的摄影家黄庆军先生也是如此。这一组图片,讲述了他和蒸汽机车的故事。 1998年元月,我第一次坐上从黑龙江苇河林场到柳山的蒸汽小火车,它的车厢比内燃机车厢小一半左右,没有电,夜间乘车的旅客就靠蜡烛照明。虽然少了广播中甜美的问候和曼妙的音乐,工人沉沉的鼾声和年轻母亲轻声哼唱着的催眠小曲,却让回忆更感亲切。蒸汽小火车是林区居民与外界沟通的惟一交通工具,我数了数车窗外一晃而过的电线杆,再看了下手表,粗略算出小火车的时速应该在10-15公里之间。2001年,为了用镜头记录下那种缓慢的生活,我再次来到苇河林场,却得知蒸汽机车正在接受定期检查,于是,我才有机会见到这因机车喷气而浓雾萦绕的美景。 与内燃机车不同的是,蒸汽火车有一个司炉间(见上图),火车在正常行驶时,除了司机和副司机外,另有一个负责给机车添煤的司炉工。1997年,我在黑龙江沾河林场的蒸汽火车上,遇到了这两位正在休息的司机师傅。为了省钱,他们每天从家里带来饭菜,跑完一天的车程,偶尔也会喝些酒解乏。像他们这样驾驭吞云吐雾的蒸汽火车,是一份相当辛苦的工作,却也是那个年代很多在林场长大的孩子梦寐以求的理想。拍摄期间,我见到了很多在小火车上工作的工人,他们脸上沾满了煤灰,但笑容里却透着对生活的喜悦和满足。 我扛起摄影包,开始了从一个林场到另一个林场,从一列火车到另一列火车的苦苦追寻。在长焦、广角、鱼眼的各种镜头中,我又看到了那只有一位工作人员的小站;又看到了那提着鸡鸭、背着儿女去看丈夫的大嫂;又看到了那一车车满载的圆木和石油;又看到了那些兴高采烈地跟在森林小火车后面奔跑的天真的孩子……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我在迷漫的蒸汽中,看到的蒸汽火车头那昂然的剪影,还有它绝尘而去时留在身后那冲天的浓雾。 (责任编辑:admin) |